企业生产组织方式的演进分析

YJeeny

摘要: 在不同的经济发展时期，企业的生产组织方式是不同的，每一次生产组织方式的变革都是伴随着技术的飞跃而产生的。第一次技术革命确立了工厂制度，第二次技术革命使得企业垂直一体化的生产方式成为主导，到了第三次技术革命时期的20 世纪90 年代，一些垂直一体化的大型企业出现了垂直分离的趋势，生产组织方式又出现了新的革命。如何把握技术进步的契机来选择自己的生产组织方式，是现代企业发展必须考虑的问题。

关键词: 生产组织方式; 工厂制度; 垂直一体化; 垂直分离

作者：马光秋，中央民族大学经济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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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方式”一词，是由马克思最先提出的。［1］525而关于“组织”一词，《新帕尔格雷夫经济学大辞典》在“组织理论( organization theory) ”的解释中认为 ，所有的社会学科都会涉及到组织，而经济学探讨的组织不同于其他学科，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现实的组织是经济、市场、厂商，认为“它们赋予经济学家进行理论研究的灵感”; ［2］810二是经济学家们认为组织是有理的，并用公式推理出来，然后用数据来论证; 三是从规范的角度来设计组织，认为组织要适应不确定性来调整。所以，组织既有静态的含义也有动态的含义。企业是一种组织，其生产方式就是一种组织过程，这里我们把企业的具体生产方式概括为“生产组织方式”一词。

生产组织方式的变迁是伴随着生产技术的变迁而发生的，而技术变革是人类知识累积由量变到质变的一个突破，这种突破同时带来了生产组织方式、各种利益关系的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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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工厂制度确立及限制发展因素

( 一) 工厂制度确立

生产最初的两种方式是家族制和工场手工业行会制，这两种方式对应的是有限的生产规模和狭小的市场规模。16 世纪中叶到18 世纪末叶，是工场手工业占统治地位的时期。按照马克思的划分，手工工场有两种基本形式，其一是混成的工场手工业，即制品是“由各个独立的局部产品纯粹机械地组合而成 ”［3］379，即不同的独立的手工业工人被集中于同一个工场，然后将不同的工作结果进行组合; 其二是有机的工厂手工业，即制品要“依次经过一系列互相关联的过程和操作而取得完成形态”［3］379 即包含了现代机器生产的分工协作在其中，已经与现代企业机器生产的方式相同，是“工场手工工业的完成形式”［3］381。手工工场生产是基于分工基础上的协作生产，最初是自发形成的，但是经过发展却成为了一种“有意识的、有计划的和系统的”［3］402生产组织方式。有组织的手工工场生产方式，已经孕育了工厂制度的萌芽。

18 世纪后期，第一次技术革命的核心技术———蒸汽动力带来了生产成本的降低和市场的扩大，促进了生产的机械化。不同行业、不同地区的发展是不平衡的，工厂制度确立的时间也是不一致的，当时出现了家庭手工业、手工工场和早期工厂制度各种不同的生产组织方式并存交错的局面。英国最早发起工业革命，从18 世纪60 年代到19 世纪60 年代，英国处于从手工劳动向机器劳动、从手工工场向工厂制度的演变阶段。以棉纺织业为代表，最初是棉纺织业从手工劳动转变为机器生产，其他行业也先后从手工劳动转变为机器生产，资本主义性质的工厂制度逐渐在英国工业生产中确立，成为占主导地
位的生产组织方式。工业革命的发生，使得机器生产代替了手工劳动，以机器生产为基础的工厂制度代替了以手工劳动为基础的手工工场，机器大工厂
制度的确立使得社会生产方式彻底改观。英国是工业革命的先驱，继而波及到了法国、德国、美国等国家。法国在18 世纪后期进行了资产阶级革命，工
商业的发展得到了国家政策的鼓励，但是后来因为战争，工业革命受挫，到19 世纪50 ～ 60 年代，机器大生产成为工业生产的主要形式。德国和美国也在19 世纪60 年代南北战争后完成了工业革命。［4］

市场需求随着人口的增加和贸易的发展不断增加，这就要求可以进行大规模生产的工厂制度的建立，机械化使得这种要求转化为现实。工厂建立，生产规模的不断扩大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工人工作的重心从小规模的家庭生产转到了不断扩大规模的工厂生产。“18 世纪80 年代生产力的确有了一个惊人的进步……更明确地说就是，当时产生了一个机械化工厂体系，它以迅速降低的成本生产出大量商品，以致它不再依赖现有的需要，而是创造出新的需要。”［5］485

从家庭作坊到手工工场再到工厂制度的确立，社会生产组织方式的不断转变将社会上分散的生产集中起来，企业的生产规模在逐渐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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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限制工厂规模发展的因素

第一次技术革命尽管创立了工厂体系，但是工厂的规模还是有限的，生产能力自然受到限制。限制企业规模发展的观点大致有两种: 一种观点认为是管理人员的缺乏造成的，另一种观点认为是技术的原因导致的。

丹尼尔·A·雷恩认为，最初是管理人员的缺乏限制了工厂的发展规模，因为当时不存在普遍适用的管理知识体系，也没有共同的管理规则。工业化时代是新教伦理、自由伦理和市场伦理三种力量相互作用的时代，①这些文化为工业化创造了先决条件，引导着人们去探索如何管理组织生产。19 世纪30 年代以后，随着管理人员薪金的增加，管理人才的组织能力作为生产的第四种要素的能量得以发挥。早期在英国产生了工厂制度，纺织业是比较典型的行业，19 世纪初期采取的是“批量”加工的技术，“即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同时生产大量同类产品，然后再生产另一批稍有不同的产品”［6］63。这种“批量”加工不同于流水线的批量化生产，并不是一种技术上要求的生产方式，只是一种人为集中生产的方式。斯塔夫里阿诺斯也认为管理人才对于生产很重要，他指出，工业革命之所以在英国首先发生，“企业家人才大量集中在英国也值得注意。”［5］488 彭罗斯( 1959) 也认为，企业的增长率在短期受制于可
用的或者是被现存组织吸纳的管理服务。［7］

钱德勒则强调了技术上的原因，他认为是技术的限制导致了企业的较小规模。直到19 世纪40 年代为止，“企业仍然是小规模的和个人经营方式的。它们几乎都是家族的事情”［8］56，或者是合伙公司，而没有出现垂直一体化的“现代公司”。在这个时期，企业规模扩大的最大程度是将产品的所有生产过程置于企业的内部管理之中，即将原来的社会分工变成了企业的内部分工。在纺织业，“它们把制造一件产品的所有生产过程内部化于一家工厂内”［8］82，这成为以后大批量生产的一体化企业的最初模式。作为最早的现代工商企业的铁路公司在19 世纪50 年代开始将原先由许多小公司进行的活动和交易内部化到一个企业，进行公司联营，这种联营开启了后来的一体化经营的现代公司的帷幕。

这个时期出现了一种可互换部件的标准化的生产方式———“美国制造系统”，即各个部件都有精确的标准，同一种产品的部件可以互换，随意的几个部
件就可以组成一个产品。其实，早在1436 年的意大利威尼斯兵工厂就用标准部件生产武器，瑞士、法国等国家也采用了这种生产方式，但是只有美国领先将这种“可互换部件”的原则从兵器生产扩大到工业生产。在美国，这种生产方式始于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后来进入私人工业，大规模生产已经初见端倪。

熊彼特认为创新可以使经济的演化产生飞跃，但是如果出现创新、再创新的飞跃之后，经济的演化就应该是连续的、渐进的。蒸汽机的发明与推广，已
经把工场手工业变成了现代大工业，将社会生产的基础彻底变更，这已经是一个极大的飞跃了。但是，从事物的作用与反作用的角度而言，生产技术决定生产方式的变革，如果生产方式不能很快跟上技术的进步，则对经济的发展就会是一种阻滞，丹尼尔对管理的重视从一个反向的角度说明了生产方式对技术、生产效率的重要作用。

这个时期对应的是古典经济学理论和新古典经济学理论的发展阶段，因为企业规模的狭小，经济学家主要讨论的市场就是完全竞争的市场类型，而少有涉及到垄断。企业规模的狭小使得生产能力受限，如何发展生产、增加国民财富成为当时的经济学家们尤其是古典经济学家们的首要论题。斯密提出了两种方法: 一是通过分工来提高企业的生产效率、增加生产，二是增加生产工人的人数，而这些都是与企业规模的不断扩大相联系的。李嘉图则通过分析
阶级利益的对立，认为资本家的利润是重要的，是与生产力发展相一致的，认为社会的富裕和资本家的富裕是一回事。这些论述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社会发展对企业扩大规模的要求，应该说主要是生产技术缺少进一步的飞跃性突破导致了企业规模的发展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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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企业垂直一体化及效应

( 一) 企业垂直一体化

企业垂直一体化最初是将销售部门的活动纳入到了企业的内部管理之中，这是伴随着第二次技术革命出现的一种生产方式。

19 世纪70 年代到20 世纪初发生的第二次技术革命以电气的广泛应用为特点，把人类从蒸汽时代带入了电气时代，生产力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电力、石油开采、石油化工、汽车制造等重工业逐渐取代了轻工业在资本主义的工业体系中占据了主导地位，生产和资本的高度集中导致了垄断经济产生。电气时代的通讯和铁路运输的迅速发展，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生产和流通速度，促成了几个单位一体化于一家企业之内”［8］237。钱德勒所指的“现代工业企业”便是指“把大量生产过程和大量分配过程结合于一个单一公司之内”而形成的垂直一体化企业，即生产和销售的结合。这样，“管理指导的有形的手”就取代了“市场力量的无形的手”。［8］328 钱德勒认为是第二次技术革命带来了工业一体化和聚集，带来了资本密集型企业，也带来了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第二次工业革命期间， 19 世纪后20 年和20 世纪，工业企业以相同的特性聚集，大规模生产出现。电力的出现推动了经济的发展。企业是资本密集型的，新技术挖掘出了企业潜在的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使得生产更有效率。”［9］

新制度经济学解释企业取代市场是因为交易成本存在。但是钱德勒认为，垂直一体化是因为现有的销售商无法销售和分配他们生产出来的如此大量产品 。交通和通讯的发展使得市场范围迅速扩大，市场潜力诱使企业采用大量生产的机器，如果销售公司能够胜任大批量生产的销售，就不会发生一体化情形，但是“一旦现有的销售商不胜任的情况趋于明显，制造商才会向前而结合销售工作”［8］330。这是基于生产商迫切开发市场的需要，而不是基于交
易成本的高低。这种“现代工业企业”结合了生产、销售和采购，实行的是管理层级制。这种新的管理层级制的公司开始是全国性的企业，到后来有许多
企业很快地变成了多国企业。

一体化先是见于水平( 横向) 一体化，后是垂直( 纵向) 一体化。水平一体化主要是在“同一领域的制造商通过合并、联营以及托拉斯等联合起来以便在制造业中获得大规模的经济好处。”［6］111垂直一体化则是企业的生产活动前向或者后向伸展而形成的一种生产方式和组织结构，即生产活动后向延伸就
是将原材料的供应商纳入到企业内部，生产活动前向延伸就是将产品的销售部门纳入到企业内部来，形成一种垂直的生产方式。对规模经济的追求是企
业一体化的主要动力，企业对规模经济的追求一是因为当时由于运输业的发展导致的市场规模的不断扩大，二是因为生产由劳动密集型转入到资本密集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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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企业垂直一体化效应分析

在大工业的时代，企业的不断集中形成了一种垄断程度在不断提升的市场环境。企业通过扩大生产规模来诉求在市场中的垄断地位，目的是以更大的规模来占领更多份额的市场。这一时期基本是生产占主导地位，消费者的个性需求还没有被充分重视。

从组织方式来看，企业生产的集中形成了科层化的等级组织，形成了垂直的管理结构。19 世纪80 年代的泰勒制通过管理部门控制和指挥每一个生产环
节，在企业内部形成了极端的专业化分工和协调机制，使劳动力的效率达到最大化的状态。泰罗进行了理论上的创建，福特采取了实践上的行动。19 世纪末20 世纪初，以多部门组织结构、流水线生产为特征的“福特制”的组织方式成为这个时期组织形式的主要代表。福特制是典型的资本主义大工业生产的组织形式，代表了传统机器大工业生产的最高水平。

从生产能力来看，工业化时代的主题，就是追求更多的产量，拥有更多的市场占有率。装配线工作方式降低了对工人手工技能的依赖，实现了机械化的大批量生产，工人无须动脑思维就可以完成简单的工作，劳动力成本大大降低。在这一契机下，企业便垂直一体化后向获取资源，前向获取市场，在全球范围内配置资源。福特制的生产方式提高了产品的标准化程度，使得规模经济诞生，极大提高了企业的生产效率，但是多样化程度较低，其生产主要是为了生产，并没有和消费者的需求相互对应起来。当然，全球范围配置资源的一体化企业考虑的只是第三世界国家的原材料价格的低廉，作为生产可以引领消费的时代，不需要去刻意考虑消费问题。如果不考虑地区的不平衡性，这一时期生产的主要弱点是因为市场需求的大量存在，企业未能将注意力分散于市场和消费者。

从社会规制来看，由于企业规模的增大提高了企业的市场垄断地位，虽然没有出现纯粹经济学意义上的垄断，但是几个大企业控制一个行业的全部供给的情况成为司空见惯的事情，追求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的一体化的大规模生产带来的与自由竞争背道而驰的垄断效应，恰恰应了“斯密困境”与“马歇尔困境”①。所以，现实中企业的一体化与反垄断之间是矛盾的，垄断企业的大量出现影响到了以往不同阶层的利益，反垄断的呼声出现。在提出SCP范式②的哈佛学派的贝恩等人看来，寡占的市场结构会产生寡占的市场行为，进而导致不良的市场绩效特别是资源配置的非效率。哈佛学派认为，有效的产业组织政策首先应该着眼于形成和维护有效竞争的市场结构，他们主张政府对经济生活中的垄断和寡占采取规制政策。后来因为芝加哥学派出现，认为企业规模扩大形成垄断是企业有效率的生产所致，政府不应该干预，再加上反垄断的成本较高和美国企业的国际地位下滑，哈佛学派开始没落。但是，哈佛学派的这种政策主张对战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市场经济国家反垄断政策的开展和强化都曾经产生过重大的影响。

对于企业大规模、批量化生产的工业化时代，托夫勒总结到: 标准化、专业化、同步化、集中化、好大狂、集权化，这六个相互联系的原则，组成了工业化文明的法则，统筹安排了千百万人的行动，影响到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它是生产与消费分裂的后果。［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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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企业垂直分离及效应

( 一) 企业所处环境变化

1． 企业技术环境发生变化
在新古典经济学中，假定企业技术条件不变，生产函数的着眼点在于要素的最佳组合，突出企业内部组织，即对企业家才能是比较看重的。而电子技术 、空间技术等新的技术发展，使得知识技术成为影响企业效益的重要因素，企业可以不经过组织要素生产阶段就可以单凭知识技术创新来获取收益，这
与传统经济学探讨的假设条件是截然不同的。企业的生产就从管理生产要素组合转向对知识技术创新的管理，无形要素的作用日渐被人们所重视，知识技术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越来越大，对企业生产的作用也越来越大。达尔·尼夫认为“知识是今天唯一意义深远的资源。传统的生产要素土地、劳动、资本没有消失，但是它们已经变成第二位的。”［11］57“它创造了新的社会动力，它创造了新的经济动力。”［11］59依据企业实力的不同，企业专注于创新会带来更大的收益。

2． 企业生产经营环境发生变化
企业面临的是全球经济密切联系的时代，生产分工在全世界范围内进行，企业的联系也是世界性的，一件最终产品一般是多个企业跨国界合作的结果，企业的合作同竞争一样都是在世界范围内进行的。这与传统大力提倡纵向一体化的时代是不同的，追求一体化的企业可以将很多经济行为纳入到企业之内进行层级的调控，从而使得个体的独立性大大加强，企业规模越来越大，市场影响力越来越大。在技术较为稳定发展的时代，消费者需求相对稳定，产品更多地以看得见的物质形态呈现给消费者，这时企业追求在既定的技术条件下供给更多物品即可。

在经济密切联系的时代，企业价值链出现了分割，一体化企业出现分离，个体生产与其他企业密切关联，个体不可能游离于整体之外，企业单凭个体的
力量很难在市场中取得影响力，相关企业只能紧密合作生产，出现了一个联系紧密的企业聚合体———企业网络。

3． 企业市场需求环境发生变化
托夫勒称第三次浪潮到来的社会为“后工业社会”，消费者是非群体化的。这与现代技术条件下的情形是一致的。现代生产力的发达已经使得大部分人摆脱了生存经济的时代，所以机器批量化生产的时代已经不符合非群体化消费者追求个性需求。消费者需求会随着技术、经济以及个人兴趣爱好的变化而不断在变化，同质产品大规模生产开始转向产品的个性化定制生产。消费者可以直接参与生产，其需求信息可以通过电子通路直达生产者，生产者依据消费者需求来生产，对传统追求规模经济低成本的生产方式就是一种变革，企业追求灵活生产就取代了追求规模经济的生产。企业的灵活生产要求产品价值链的分割，企业进行专业化分工，之后产品可以随消费者需要组合成定制产品。这种生产组织模式不仅使得相关企业紧密联系成聚合体，还将相关的利益体消费者也囊括到了生产的范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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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企业垂直分离

对于社会分工的专业化生产，斯密时代已经有所论述，不过斯密着重讨论的是企业内部的专业化生产，并且没有企业内部分工和社会分工的区别。在一体化现象发生之前，已经有很多产品是专业化的生产，而现代企业并不是对传统方式的简单复归，垂直分离专业化生产是建立在现代技术发展的基础上 。

随着电子计算机的迅速发展，掀起了第三次技术革命的浪潮。计算机、微电子、电信、生物科技等改变了我们的生活面貌，尤其是互联网的出现，改变了社会生产方式，带来了企业的垂直分离，同时还改变了社会生活方式，使得人们的需求呈现出较强的个性化特征，并且，电子通路的畅达改善了企业的流程，提高了管理效率，信息技术同时也降低了规模经济的重要性，将产品多样化的成本大大降低，使得垂直分离的生产可以灵活组合成多样化的产品来满足消费者个性化的需求。与之相对应，出现了很多有关社会、企业、生产的新名词。Jaikumar，R． ( 1986)提出了“后工业生产”( Postindustrial Manufacturing)，托夫勒提出的是“后工业”社会的概念，彼得·德鲁克率先提出“后现代”管理思想，汤姆·彼得斯则被认为是“后现代企业之父”……①

企业垂直分离的生产方式使得一个完整的产品生产过程被分解成不同的环节，有的是将销售部门分离出去，有的是将制造环节分离出去，原来企业一般是掌握核心的环节，如产品的研发和设计。美国在20 世纪70 年代到80 年代就出现了混合购并企业的剥离活动，即突出主营业务，剥离非核心业务。企业的垂直分离与扁平化的组织方式取代了以前的大规模生产，减缩规模( downsizing) 、进行整合成为企业的生产方式。新的生产方式是建立在分子组合的企业网络上，现代技术整合了各个独立的生产模块而成一个整体的产品生产网络———企业网络，基于系统集成的生产正在成为一些产业的主要模式。企
业网络是介于企业和市场之间的组织形式，这种组织形式使得企业和市场的边界具有了模糊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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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企业垂直分离效应分析

从系统论的角度而言，垂直分离将企业组织系统的内部要素变为企业组织的外部环境，企业的子系统变为相互独立的系统，企业内部的经济活动则变为市场的交易活动。企业的垂直一体化是一种单一企业集中化的生产方式，表现为企业的兼并或者直接投资行为，而垂直分离则是一种社会分工的专业化生产方式，表现为企业间的交易行为。

在没有电脑参与工业设计的时代，大量生产、追求规模经济可以将设计的高额成本分摊到最小。电脑出现之后，制造业的设计就可以求助于电脑，电脑
辅助设计( CAD，computer aided design) 可以度身量作各种产品，满足消费者个性化的需求，只需少许的附加费就可以将设计的成本包括进去。零部件的生产组合是一种新的发展模式，即模块化的生产方式，电脑可以将不同的部件组合，小规模生产的企业就可以具有竞争优势。在这种技术条件下，一体化企业就可以将原来的生产环节分解成各个独立企业，依靠网络进行生产环节之间的设计组合，实现产权之间的分工与合作，同时也整合了不同的创新能力。企业的垂直分离生产方式在计算机业、汽车业、服装业等产业的企业中大量出现，这些产业中的企业在新的技术条件下，通过垂直分离然后组合生产的方式以更低的成本满足了消费者个性化的需求。哥伦比亚大学的一项研究发现，20 世纪80 年代后期的伙伴关系每年以20%的速度增加，而在此之前每年的递增速度仅为5%。最近，据有关数据，估计美国新成长起来的公司约超过一半加入了三种组织之间的联系。①

但与此同时，企业的垂直分离也改变了企业间的生产关系和分配关系。生产的垂直分离是将生产过程( 我们从广义的生产角度而言，包括从原材料的获得到产品的最终销售的完整过程) 区分为不同的环节，将不同环节的生产放置于不同的国家或者地区，然后以中间品贸易的方式完成最终产品的生产和销售，原来是企业内部的生产行为变成市场间的交易行为。这种行为在一些跨国公司的生产组织中较为突出，成为跨国公司全球安排生产的一种分工方式。基于电子通信技术的发展，使得市场交易成本逐渐下降，跨国公司协调能力加强，通常会将其不具有竞争优势的环节安排到一些发展中国家去，自身保留核心生产环节。尽管生产环节已经剥离出去，但实际上保留核心生产环节的跨国企业可以通过核心环节控制其它企业的生产，同时也占据了整个产品价值链的大部分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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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结语

生产组织方式在不断演进，这是由社会技术进步所决定的。在经济发展的初级阶段，市场还不太成熟，投资获利机会比较多，企业垂直一体化会形成一个完整的价值链而不必担心在哪一个环节亏损被迫退出，企业一体化的过程同时也就是不断圈进利润的一个过程。当一个市场发达到比较成熟时，投资获利的机会相对较少，企业必须要专注于某一个环节来取胜，所以企业垂直分离、进行专业化生产的方式就比较多见。这种新的生产组织方式建立了一种新的竞争方式。在新技术影响下，灵活性的企业组合更好地满足了市场的细分和消费者需求的多样性，企业之间出现了既竞争又合作的关系。在这种协作中，如何占据产品价值链的核心环节是每个企业发展应该考虑的主要问题。